第4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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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章
“星，你先回去吧。”
周一下午的體育課結束後，山本武接過她手裏掃地的掃帚，笑道。
“嗯？”櫻井星楞了下，“……不是要一起整理場地嗎？”
“這點小事，我和阿綱來就搞定了。”黑發少年隨意地把掃帚扛在肩膀上，臉上是一如既往陽光的笑容，“……你不是要打游戲比賽、還特地請了打工的假嗎？今天也早點回去吧。”
拿著另一個掃帚的澤田綱吉也點頭：“嗯，我會和山本收拾好的，星先走吧！”
嗯……
櫻井星目光凝在山本的臉上。
[技能：觀察發動中……]
[情報讀取中……]
[你註意到山本武的黑眼圈加重了。]
[你註意到山本武似乎有話想和澤田綱吉說。]
[觀察結束。]
……想和阿綱聊，但是不太想讓她知道麽。
男生也有一些秘密吧……？
“那、我先回去了。”她說，眼神和澤田綱吉對上，“……阿綱，要看好這家夥哦。”
“誒……”棕發少年楞了一下，遲鈍的點頭，“……哦。”
對山本武來說，棒球是非常重要的。
朋友、家人什麽的當然也很重要，但是，棒球是最重要的。
他覺得他會用一生去追逐棒球。
只有棒球。
一直以來他也做得很好，從小到大都是正選，大家都說他一定能拿到甲子園冠軍……
但那是之前的事了。
山本武感覺到了——他的狀態在變差。
無論怎麽做都無法改變，不說進步，他甚至沒辦法回到之前的狀態。揮棒總是揮空或者出界，掌握不好打球的角度和力道，面對飛過來的棒球，只感覺到茫然和不安定。
每一次揮空球棒、每一次出界，巨大的壓力都在不停累積，讓人喘不過氣。
如果繼續這樣的話，不要說和別人一起前進了，他甚至……
會跟不上那個人的腳步。
……會被從正選換下去的。
他的棒球，就要在這種地方結束了嗎。
“我說……阿綱，你覺得我該怎麽辦才好啊。”
櫻井星其實大概能猜到山本武的異狀是什麽造成的。
那個黑眼圈，應該是過度訓練導致的。
每年7-8月，就是日本各種運動社團舉辦全國大會的時間——不僅僅是她關註的排球，棒球當然也是有全國大會的。
校外的俱樂部更多地會打硬式棒球。
山本武是在學校的棒球部訓練……打的是軟式棒球。
這樣的話……中學軟式棒球最有含金量的比賽——全日本少年軟式棒球大會，還有全國中學校軟式棒球大會……
8月的這兩場比賽，他一定很想去吧。
畢竟已經是國中的最後一年了。
嗯……
這種壓力，很難靠別人的三言兩語調節過來……阿武看起來有挺長時間沒睡好了。
讓人有些不安。
櫻井星思索著，戴好手套，從烤箱裏端出烤盤。
【★★★★完美烘培手工餅幹】：糖分和口感都很完美的餅幹，食用後獲得“心情舒暢”buff，所有行程成功率+10%，持續時間1小時。
是紫色的4星料理。
因為菜譜很簡單，這種餅幹基本很難達到5星等級，4星就已經很完美了。
她把餅幹裝進可疑的透明密封袋，貼上寫好“武運昌隆”的標簽，放進背包。
明天拿去給他，然後試著談一談吧……
希望可以幫上忙。
然而第二天一早，闖進教室的，是一個驚慌的少年：“不好了——！！山本他想從天臺跳下去！*”
誒……？
“昨天他一個人留下來練習棒球，好像把手臂弄折了……*”
人群喧嘩起來。
在嘈雜中，她聽見身旁的澤田綱吉顫抖著說：
“星、我……是我害的……”
他的面色變得很蒼白，轉過頭看過來時，瞳孔無意識地收縮著。
“昨天、山本問我棒球的狀態不好，該怎麽辦……”
而他沒有考慮地說了，‘只有不斷努力’……這樣膚淺的話。
沒想到山本武過度訓練、弄折了手臂。
天臺上，山本武一個人靜靜地站在圍欄網外面，就在屋頂的邊緣。
同學們像是罐頭裏的沙丁魚一樣圍在樓頂，戰戰兢兢地不敢靠近，只是小心翼翼地說些勸阻的話。
“山本……別開玩笑啊！”
“對啊，快點從那裏下來……”
“抱歉……我不是在開玩笑啦。”
他隨口回答著，目光無意識地在人群中搜尋……沒看到那個人。
澤田綱吉從人群中踉蹌著跑出來，面色蒼白地看著他。
“山本……”
天臺的風有點大，將少年們的對話吹散，有些聽不清。
“棒球已經……被嘲笑的話……”
至少櫻井星爬到頂樓時，只能勉強聽見山本武問：“她……”說到一半又止住話題。“不、沒什麽。我也不想被她看到現在這個樣子……”
“什麽不想被看到這個樣子、也太愚蠢了。”
天臺上的少年一楞，回過頭，這才看見她——
櫻井星正扒著墻壁，蜘蛛人似的懸掛在樓頂邊緣。
他愕然地瞪大了眼睛，臉上一直維持的那種沈郁又空虛的平靜，終於被打破了。
“星……！你為什麽會在這裏？”
“太危險了！”
“知道危險你還跑到這裏來！”
櫻井星咬著牙罵，手臂和雙腳一起用力，將身體往上撐——夠到了天臺的邊緣，一把抓住山本武的腳踝。
後方的人群頓時穿出一陣驚呼。
“啊、危險——！”
而她一手緊緊地抓住山本的腳踝，一手死死扒在天臺上，兩個人就這麽驚險地僵持著。
“我絕對不會松手的。”
櫻井星仰頭看著他，“阿武，你要跳下去，我也會把你拉上來的。頭朝下那種。”
“……星。”
山本武的語氣很冷靜，“……你把手給我。先上來。”
他一只手被繃帶吊在脖子上，只能艱難地蹲下，一只腳勾住鐵絲網借力，將另一只完好的手，攤開來伸向她。
她無聲地看了他兩秒，松開他的腳踝，把手伸向少年攤開的掌心。
[技能：觀察生效。]
[你註意到鐵絲網生銹了。]
鐵絲網……？
“等等、阿武……”
在兩人的雙手交握，山本武猛地用力的瞬間，他用腳勾住的鐵絲發出“嘎吱”一聲，突然斷裂了。
“星——！！”
天臺上似乎傳來了誰的呼喚。
朝向頭頂的視線中，她只能看見山本武微微瞪大的眼睛，倒映著她的面孔……驚愕的神色在其中一閃而過。
天空、裂開的鐵絲網，少年揚起的衣擺和因慣性向外墜落傾斜的身體——
還有試圖掙脫她的手。
……在他掉下去的一瞬間，被她死死地握住了。
櫻井星的身體猛地往下一墜，又險險地穩住。
“啊啊——、”
天臺上傳來尖叫和哭喊聲，而山本武此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，失聲地看著上方。
少女纖細的手臂，此刻青筋都暴了起來，死死抓著天臺邊緣的手指，用力到泛白。
“星。”他僵硬地說，“你放開我吧。反正我本來也想……”
“閉嘴。”
“怎麽可能讓你死掉……”
櫻井星緩了一下，把【瘋神】叫了出來。
“不過是跳個樓罷了。”
對異能者來說，跳樓怎麽可能會死……！
她松開快要承受不住的手指，任由身體和山本武一起下墜。
接下來只要讓【瘋神】接住就……
然而沒等那個漆黑的人體做出任何行動，有人跟著跳了下來——
她的手被握住了。
少年的、不算很有力的雙手，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腕。
是澤田綱吉。
劇烈的失重感、呼嘯的風聲中，他眉頭緊緊皺著，棕色的眼睛裏帶著疼痛和悔意，好像在說：“這次、絕對不會食言了”。
“阿綱……”
有那麽一瞬間，她好像看見少年的額頭，又一次燃起了明亮的橘色火焰。
下一秒，一顆子彈沒入他的額頭，熊熊的耀眼火光燃燒起來。
“——拼死也要保護你們！！”
有些瘦弱的少年像是變了個人似的，竟然真的承受住了兩個人的體重——帶著他們兩個抓住了某層樓的窗臺、停止了墜落。
“疼嗎？”
醫務室，澤田綱吉很小心地捧著她的手，檢查那幾片裂開的指甲。
“沒關系，只是小傷哦。”
喝完生命藥水就沒感覺了……傷口的外觀也只是需要維持正常的生理現象而已。
“阿綱沒有受傷嗎？”櫻井星打量著他的手臂，“兩個人應該很重的……”
“我沒事。”棕發少年清澈的眼睛垂下，很輕地說，“但是星、手指這個樣子，是不是不能打比賽了……？”
“……可以打的啦。”
比賽的這個賽程昨天已經贏了。下一階段的比賽，還有一個月。
澤田綱吉抿起嘴唇。
“星。……昨天明明答應了你，卻輕易對山本說了那些冠冕堂皇的好聽話，對不起。”
“……你不是已經負起責任了嗎。”
她說。
“因為自己的過失，釀出的苦果……從樓頂跳下來、抓住我們的那個時候，你自己也承受了那份痛苦。”
“……這就是負責哦，阿綱。”
她把手輕輕搭在少年的頭頂。
“所以……謝謝你。不要道歉了。”
“……嗯。”
他們一齊安靜下來，直到放射科的門被推開，手臂纏著繃帶的山本武被老師放了出來。
黑發的少年站在門口，垂著頭，臉上的神色還有些茫然。
澤田綱吉喊了一聲“山本”，他才擡起頭，發怔的視線和他們兩人對上，像是被刺到般閃避了一下。
但那只是瞬間的下意識反應。
山本武立刻露出與往常無異的笑容：“阿綱，星。剛才真是好險啊……哈哈、我到底在幹嘛啊！”
櫻井星沒有說話。
“……山本。”澤田綱吉輕聲說：“星很擔心你。”
於是山本也沈默了。
櫻井星靜靜地看著他，直到少年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，才語氣平淡地開口：
“傷口怎麽樣？”
他沒有移開視線，眉頭輕微擰起一點，棕黃色的眼睛裏有什麽在跳動著。
片刻後，他註視著她，澀然道：“……沒有進一步損傷。”
“嗯，那走吧。”
山本武的嘴唇抿起，喉頭吞咽情緒般滾動了一下。他張嘴，嗓音裏染上一絲急切：“星，我……”
“我不想聽哦。”
他的話頓時卡在了喉嚨裏。
黑發少女從病床邊站起來，背對著他，沒有回頭，只留給他一個纖細的背影。
“我們的比賽還沒有結果，山本君。”
“在這種時候擅自拋棄性命的話……我就宰了你，然後在你的墓碑上寫‘我從來沒贏過櫻井星’。”
少女的嗓音不含任何情緒，語氣淡淡地說道。
山本武一點點擰起眉心，嘴角勉強上揚，像是忍耐著某種疼痛般，苦笑著。
“……哪有人會用取走性命來威脅跳樓的人啊。”
他低低地說。
少女回過頭，淡紫色的眼睛平靜地看著他：“所以回答是？”
山本武棕黃色的眼睛裏，似乎有透明的光閃爍了一下。
一直克制的情緒，瞬間翻湧上來——再也無法壓抑。
“我知道了啦。”
他說道。
[山本武對你的好感度：90（【山本武】：從現在起，這條性命的一部分也屬於你。）]
“……很好。”
櫻井星隨手拋給他一樣東西，少年下意識單手接住了。
……被透明塑封袋裝好的餅幹，還有寫著“武運昌隆”的便簽條。
“高中我去排球全國大賽的時候，山本君要拿著甲子園的獎杯，和阿綱他們一起坐在觀眾席。”
她說。
“不去的話，你就死定了。”
玩家不想站在天臺上求他不要跳，所以選擇從外面爬上去抓人（不要學）
*改自原著漫畫臺詞。
山本武表面上似乎很爽朗，實際上還挺偏執的。
原著裏跳樓的時候他說“棒球之神已經拋棄我了”，真的很會鉆牛角尖。
如果好感度到了100，你死了，他也很可能報仇後割頸自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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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星，你先回去吧。”
周一下午的體育課結束後，山本武接過她手裏掃地的掃帚，笑道。
“嗯？”櫻井星楞了下，“……不是要一起整理場地嗎？”
“這點小事，我和阿綱來就搞定了。”黑發少年隨意地把掃帚扛在肩膀上，臉上是一如既往陽光的笑容，“……你不是要打游戲比賽、還特地請了打工的假嗎？今天也早點回去吧。”
拿著另一個掃帚的澤田綱吉也點頭：“嗯，我會和山本收拾好的，星先走吧！”
嗯……
櫻井星目光凝在山本的臉上。
[技能：觀察發動中……]
[情報讀取中……]
[你註意到山本武的黑眼圈加重了。]
[你註意到山本武似乎有話想和澤田綱吉說。]
[觀察結束。]
……想和阿綱聊，但是不太想讓她知道麽。
男生也有一些秘密吧……？
“那、我先回去了。”她說，眼神和澤田綱吉對上，“……阿綱，要看好這家夥哦。”
“誒……”棕發少年楞了一下，遲鈍的點頭，“……哦。”
對山本武來說，棒球是非常重要的。
朋友、家人什麽的當然也很重要，但是，棒球是最重要的。
他覺得他會用一生去追逐棒球。
只有棒球。
一直以來他也做得很好，從小到大都是正選，大家都說他一定能拿到甲子園冠軍……
但那是之前的事了。
山本武感覺到了——他的狀態在變差。
無論怎麽做都無法改變，不說進步，他甚至沒辦法回到之前的狀態。揮棒總是揮空或者出界，掌握不好打球的角度和力道，面對飛過來的棒球，只感覺到茫然和不安定。
每一次揮空球棒、每一次出界，巨大的壓力都在不停累積，讓人喘不過氣。
如果繼續這樣的話，不要說和別人一起前進了，他甚至……
會跟不上那個人的腳步。
……會被從正選換下去的。
他的棒球，就要在這種地方結束了嗎。
“我說……阿綱，你覺得我該怎麽辦才好啊。”
櫻井星其實大概能猜到山本武的異狀是什麽造成的。
那個黑眼圈，應該是過度訓練導致的。
每年7-8月，就是日本各種運動社團舉辦全國大會的時間——不僅僅是她關註的排球，棒球當然也是有全國大會的。
校外的俱樂部更多地會打硬式棒球。
山本武是在學校的棒球部訓練……打的是軟式棒球。
這樣的話……中學軟式棒球最有含金量的比賽——全日本少年軟式棒球大會，還有全國中學校軟式棒球大會……
8月的這兩場比賽，他一定很想去吧。
畢竟已經是國中的最後一年了。
嗯……
這種壓力，很難靠別人的三言兩語調節過來……阿武看起來有挺長時間沒睡好了。
讓人有些不安。
櫻井星思索著，戴好手套，從烤箱裏端出烤盤。
【★★★★完美烘培手工餅幹】：糖分和口感都很完美的餅幹，食用後獲得“心情舒暢”buff，所有行程成功率+10%，持續時間1小時。
是紫色的4星料理。
因為菜譜很簡單，這種餅幹基本很難達到5星等級，4星就已經很完美了。
她把餅幹裝進可疑的透明密封袋，貼上寫好“武運昌隆”的標簽，放進背包。
明天拿去給他，然後試著談一談吧……
希望可以幫上忙。
然而第二天一早，闖進教室的，是一個驚慌的少年：“不好了——！！山本他想從天臺跳下去！*”
誒……？
“昨天他一個人留下來練習棒球，好像把手臂弄折了……*”
人群喧嘩起來。
在嘈雜中，她聽見身旁的澤田綱吉顫抖著說：
“星、我……是我害的……”
他的面色變得很蒼白，轉過頭看過來時，瞳孔無意識地收縮著。
“昨天、山本問我棒球的狀態不好，該怎麽辦……”
而他沒有考慮地說了，‘只有不斷努力’……這樣膚淺的話。
沒想到山本武過度訓練、弄折了手臂。
天臺上，山本武一個人靜靜地站在圍欄網外面，就在屋頂的邊緣。
同學們像是罐頭裏的沙丁魚一樣圍在樓頂，戰戰兢兢地不敢靠近，只是小心翼翼地說些勸阻的話。
“山本……別開玩笑啊！”
“對啊，快點從那裏下來……”
“抱歉……我不是在開玩笑啦。”
他隨口回答著，目光無意識地在人群中搜尋……沒看到那個人。
澤田綱吉從人群中踉蹌著跑出來，面色蒼白地看著他。
“山本……”
天臺的風有點大，將少年們的對話吹散，有些聽不清。
“棒球已經……被嘲笑的話……”
至少櫻井星爬到頂樓時，只能勉強聽見山本武問：“她……”說到一半又止住話題。“不、沒什麽。我也不想被她看到現在這個樣子……”
“什麽不想被看到這個樣子、也太愚蠢了。”
天臺上的少年一楞，回過頭，這才看見她——
櫻井星正扒著墻壁，蜘蛛人似的懸掛在樓頂邊緣。
他愕然地瞪大了眼睛，臉上一直維持的那種沈郁又空虛的平靜，終於被打破了。
“星……！你為什麽會在這裏？”
“太危險了！”
“知道危險你還跑到這裏來！”
櫻井星咬著牙罵，手臂和雙腳一起用力，將身體往上撐——夠到了天臺的邊緣，一把抓住山本武的腳踝。
後方的人群頓時穿出一陣驚呼。
“啊、危險——！”
而她一手緊緊地抓住山本的腳踝，一手死死扒在天臺上，兩個人就這麽驚險地僵持著。
“我絕對不會松手的。”
櫻井星仰頭看著他，“阿武，你要跳下去，我也會把你拉上來的。頭朝下那種。”
“……星。”
山本武的語氣很冷靜，“……你把手給我。先上來。”
他一只手被繃帶吊在脖子上，只能艱難地蹲下，一只腳勾住鐵絲網借力，將另一只完好的手，攤開來伸向她。
她無聲地看了他兩秒，松開他的腳踝，把手伸向少年攤開的掌心。
[技能：觀察生效。]
[你註意到鐵絲網生銹了。]
鐵絲網……？
“等等、阿武……”
在兩人的雙手交握，山本武猛地用力的瞬間，他用腳勾住的鐵絲發出“嘎吱”一聲，突然斷裂了。
“星——！！”
天臺上似乎傳來了誰的呼喚。
朝向頭頂的視線中，她只能看見山本武微微瞪大的眼睛，倒映著她的面孔……驚愕的神色在其中一閃而過。
天空、裂開的鐵絲網，少年揚起的衣擺和因慣性向外墜落傾斜的身體——
還有試圖掙脫她的手。
……在他掉下去的一瞬間，被她死死地握住了。
櫻井星的身體猛地往下一墜，又險險地穩住。
“啊啊——、”
天臺上傳來尖叫和哭喊聲，而山本武此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，失聲地看著上方。
少女纖細的手臂，此刻青筋都暴了起來，死死抓著天臺邊緣的手指，用力到泛白。
“星。”他僵硬地說，“你放開我吧。反正我本來也想……”
“閉嘴。”
“怎麽可能讓你死掉……”
櫻井星緩了一下，把【瘋神】叫了出來。
“不過是跳個樓罷了。”
對異能者來說，跳樓怎麽可能會死……！
她松開快要承受不住的手指，任由身體和山本武一起下墜。
接下來只要讓【瘋神】接住就……
然而沒等那個漆黑的人體做出任何行動，有人跟著跳了下來——
她的手被握住了。
少年的、不算很有力的雙手，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腕。
是澤田綱吉。
劇烈的失重感、呼嘯的風聲中，他眉頭緊緊皺著，棕色的眼睛裏帶著疼痛和悔意，好像在說：“這次、絕對不會食言了”。
“阿綱……”
有那麽一瞬間，她好像看見少年的額頭，又一次燃起了明亮的橘色火焰。
下一秒，一顆子彈沒入他的額頭，熊熊的耀眼火光燃燒起來。
“——拼死也要保護你們！！”
有些瘦弱的少年像是變了個人似的，竟然真的承受住了兩個人的體重——帶著他們兩個抓住了某層樓的窗臺、停止了墜落。
“疼嗎？”
醫務室，澤田綱吉很小心地捧著她的手，檢查那幾片裂開的指甲。
“沒關系，只是小傷哦。”
喝完生命藥水就沒感覺了……傷口的外觀也只是需要維持正常的生理現象而已。
“阿綱沒有受傷嗎？”櫻井星打量著他的手臂，“兩個人應該很重的……”
“我沒事。”棕發少年清澈的眼睛垂下，很輕地說，“但是星、手指這個樣子，是不是不能打比賽了……？”
“……可以打的啦。”
比賽的這個賽程昨天已經贏了。下一階段的比賽，還有一個月。
澤田綱吉抿起嘴唇。
“星。……昨天明明答應了你，卻輕易對山本說了那些冠冕堂皇的好聽話，對不起。”
“……你不是已經負起責任了嗎。”
她說。
“因為自己的過失，釀出的苦果……從樓頂跳下來、抓住我們的那個時候，你自己也承受了那份痛苦。”
“……這就是負責哦，阿綱。”
她把手輕輕搭在少年的頭頂。
“所以……謝謝你。不要道歉了。”
“……嗯。”
他們一齊安靜下來，直到放射科的門被推開，手臂纏著繃帶的山本武被老師放了出來。
黑發的少年站在門口，垂著頭，臉上的神色還有些茫然。
澤田綱吉喊了一聲“山本”，他才擡起頭，發怔的視線和他們兩人對上，像是被刺到般閃避了一下。
但那只是瞬間的下意識反應。
山本武立刻露出與往常無異的笑容：“阿綱，星。剛才真是好險啊……哈哈、我到底在幹嘛啊！”
櫻井星沒有說話。
“……山本。”澤田綱吉輕聲說：“星很擔心你。”
於是山本也沈默了。
櫻井星靜靜地看著他，直到少年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，才語氣平淡地開口：
“傷口怎麽樣？”
他沒有移開視線，眉頭輕微擰起一點，棕黃色的眼睛裏有什麽在跳動著。
片刻後，他註視著她，澀然道：“……沒有進一步損傷。”
“嗯，那走吧。”
山本武的嘴唇抿起，喉頭吞咽情緒般滾動了一下。他張嘴，嗓音裏染上一絲急切：“星，我……”
“我不想聽哦。”
他的話頓時卡在了喉嚨裏。
黑發少女從病床邊站起來，背對著他，沒有回頭，只留給他一個纖細的背影。
“我們的比賽還沒有結果，山本君。”
“在這種時候擅自拋棄性命的話……我就宰了你，然後在你的墓碑上寫‘我從來沒贏過櫻井星’。”
少女的嗓音不含任何情緒，語氣淡淡地說道。
山本武一點點擰起眉心，嘴角勉強上揚，像是忍耐著某種疼痛般，苦笑著。
“……哪有人會用取走性命來威脅跳樓的人啊。”
他低低地說。
少女回過頭，淡紫色的眼睛平靜地看著他：“所以回答是？”
山本武棕黃色的眼睛裏，似乎有透明的光閃爍了一下。
一直克制的情緒，瞬間翻湧上來——再也無法壓抑。
“我知道了啦。”
他說道。
[山本武對你的好感度：90（【山本武】：從現在起，這條性命的一部分也屬於你。）]
“……很好。”
櫻井星隨手拋給他一樣東西，少年下意識單手接住了。
……被透明塑封袋裝好的餅幹，還有寫著“武運昌隆”的便簽條。
“高中我去排球全國大賽的時候，山本君要拿著甲子園的獎杯，和阿綱他們一起坐在觀眾席。”
她說。
“不去的話，你就死定了。”
玩家不想站在天臺上求他不要跳，所以選擇從外面爬上去抓人（不要學）
*改自原著漫畫臺詞。
山本武表面上似乎很爽朗，實際上還挺偏執的。
原著裏跳樓的時候他說“棒球之神已經拋棄我了”，真的很會鉆牛角尖。
如果好感度到了100，你死了，他也很可能報仇後割頸自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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